过了一会儿,言初景问:“快过年了,你什么时候回老家?”

    “腊月二十五。你呢?”

    “我二十八。”腊月二十七是言初景《相见不如怀念》投稿两个月的截止日期,他想等结果出来再回老家,他已经做好了再次投稿的心理准备。

    多次投稿,多次无望,他已经习惯。

    “听你唱《蒲公英的约定》,感觉你还没完全放下之前的那段感情。”汤雨的声音很平静,像是不经意间提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    言初景苦笑一声,说:“都过去了,不提也罢。”

    在他心里,汤雨是一个很模糊的存在,比普通朋友更愿意信任,却说不上喜欢,因为想起她总会想起另一个人。

    汤雨上楼前,扭头对言初景说:“你大学学中文的,一定会晏殊的那首词,《浣溪沙》,一向年光有限身……”

    言初景跟着轻声背诵起来:“等闲别离易销魂,酒筵歌席莫辞频。满目山河空念远,落花风雨更伤春,不如怜取眼前人。”

    汤雨慷慨大气地说:“现在我们也算是好朋友了,再告诫你一条人生经验。无论曾经多美好,过去的都过去了,人要向前看。”

    言初景沉思半晌,抬头说:“我知道。我不会沉浸在过去,那是对生命的浪费……”

    话没说完,他鬼使神差地拉起汤雨的左手,将头伸到她的面前,汤雨闭上了眼睛,嘴角含着笑意,似乎在等待言初景亲吻下来。

    言初景的脑海又闪过穆月的面孔,他死死地盯着汤雨精致的脸蛋,比穆月漂亮,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,汤雨的眼睛、脸颊、嘴唇都具有诱惑,可就在一刹那全变成了穆月的眼睛、脸颊、嘴唇。

    言初景败下阵来似的松开了汤雨的手,慌张地后退了几步。他做不到,他心里还有那道坎。

    汤雨睁开眼睛,急迫地问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言初景说:“对不起,再给我一段时间,我需要调整一下。”

    汤雨说:“是因为前任的关系?”

    言初景默不作声。

    “没关系,我等。”

    回去的路上,汤雨和穆月的身影如梦魇一般纠缠着言初景。他知道自己已经对汤雨有了情意,可为什么刚刚会放弃那个机会呢?

    拉上汤雨的手后,言初景眼前站着的人突然变成了穆月,这让他感觉自己成了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。他总幻想自己和穆月还处在高考后的那个夏天,可其实早已结束了,为什么还不肯放下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