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气渐渐回暖,百花吐蕊,欲迎春风而放,像一张张可爱灿烂的面孔;历冬的枯木终于抽出嫩绿的新叶,给人一股生命的气息;南来的鸟在空中盘旋翱翔,鸣出悦耳的歌声。

    体育课是高三生难得的放松时间,男生在篮球场足球场恣意挥洒汗水;女生则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,吃着零食,聊着八卦;当然也有同学仍坐在教室刻苦学习。

    这种时候,穆月往往拉着张诗君和汪娟坐在树下看言初景江皓他们打篮球。

    头发轻扬,手脚并用,灵活运转,阳光洒在男生的脸上身上,富有朝气,全然不同于坐在教室死气沉沉的他们;个个都努力投篮,希望获得女生的注意和惊叫。

    “啊呀!这是什么?”汪娟跳了起来,从头发上抹下一把脏兮兮的东西。

    穆月站起来,看见她手上一团乌黑的脏物,又仰头一看,许多鸟正站在树枝上,先笑了一声,轻声说:“应该……是鸟屎。你有带纸吗?”

    张诗君也凑上来,看了一眼,幸灾乐祸,捧腹大笑。

    三个人都没有随身带纸,穆月立刻跑到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餐巾纸,给汪娟擦手、擦头发,极力忍住笑:“你傍晚回去记得洗头。”

    张诗君仍在一旁咯咯笑个不停。

    男生打完了球,各自散了。言初景和陈一峰走过来问张诗君为什么笑得那么厉害。张诗君告诉他们天降鸟屎于汪娟,两个男生笑得矿泉水都喷了出来。

    汪娟刚开始也觉得好笑,后来,不知从哪一刻,突然伤悲起来,认为一点都不好笑。她的脸红通通的,垂着头,希望得到安慰,听到的却是奚落。

    陈一峰说:“三个人坐在树下,为什么鸟屎偏偏落在你头上呢?”

    “因为她面积大,接受范围广。”言初景说,打趣她长得胖。

    三个人又笑了一番。

    穆月见汪娟红扑扑的脸蛋似要起火,她蹙着眉头对他们三人摇头,暗示他们不要再说了。那三人却全然不知。

    汪娟眼睛红了,没有说话,只管朝厕所快步走去。她身体胖,跑不动,不然肯定早跑着离开了。

    穆月跟上她,在厕所帮她清洗干净。

    汪娟向来宽宏大量、乐观积极,但这件小事在汪娟心里激起的波澜直到第二天才平静下来。也是直到第二天晚自习,她才又融回他们那个小圈子。

    次日黄昏时分,斜晖从树叶间落落地洒在地面上,半分惨淡,半分荣光。

    言初景和穆月在学校林荫大道上碰到。

    穆月义正言辞地说:“你昨天不该嘲笑汪娟。”